春节前夕,财务处李能红老师携一家五口从武汉城区回到新洲区旧街街道新集社区李湾村的老家过年。不想,疫情突发,他们滞留在了村里。随着自己隔离期满,他再也坐不住,带上口罩就走向了防疫一线。今天,我们来走进他的农村“防疫”生活。腊月二十九,武汉正式封城,从城市到乡村拉开了抗疫的战争。跟大多数人一样,我从之前的无视疫情猛然进入到恐慌状态,昨天还是喜气祥和,今天就是五雷轰顶,大起大落太刺激。村里微信群要求乡亲之间不走动,不出门,取消拜年。
村干部开始逐家逐户排查登记信息,我家5口人属于市内返乡人员,被纳入重点关注对象。接下来的日子,村干部隔三差五上门量体温。湾子的三个主要进出口被封堵,筛漏细雨,村庄静谧,门口树枝上的喜鹊都已归巢,时间静止,只有巡逻车传来防疫情的宣传声。时间流逝,网络上传来玩转封闭不出门的“二十四式”秘籍,人心初定,逐渐习惯了封城的生活。
正月十五,过了14天的隔离期,村里答应了我做志愿者的请求,正式到村所上班。3位村干部仅带着简单的口罩,一件防护服上班,却维系着上千村民的安危。我们走湾串户(6个自然湾、260多户、近1000人),测量体温,摸排人员流动去向,一趟下来,衣服早已湿透,大半个时日就过去了,回到村部后登记当日的体温台账。虽不至于披星戴月,但是早出晚归是常事。
也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同学和旧友,彼此点头摇摇手算是打过招呼。岁月无情,我们都已人至中年,大部分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或母亲。儿时的“小秘密”也不觅当年,岁月的痕迹太过浓墨重彩。翻看人员信息台账,我能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电话输入手机又删掉了,彼此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电话号码已没有任何意义。就像现在的村庄,静静的、淡淡的封闭着,村民相互不见,不经人打扰。
去一组测量体温,那里有确诊家属。第一次进湾,很冷清,家家闭户。别湾也冷清,但有香火味,而这个湾的感觉不一样,似乎连鸟叫都没有,不知是心出了错,还是天气出了错,有一丝悲凉,一丝落寞。村干部让我抱着给他家代购的生活物资上门,正准备跟往常一样去正门口,被同行的村干部拉了一下,抬头看到他家门口红色的温馨提示牌(此户有发热病人,请勿靠近)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于是,把手头的物资放在他家的台阶上,心有余悸地退到一旁。后来才知道,他家的儿媳妇从市内回村确诊,其他三人集中隔离14天后回村再次居家隔离。
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他们测量体温成为日常工作,风雨无阻。没有防护物资,就多戴一层口罩,多戴个帽子。尽管心里很紧张,但面对他们的时候,却从未面露畏色,左邻右舍已经不待见他们,不能再在我们的眼中读出嫌弃!尽管我也害怕,但左臂上“志愿者”的红袖章却时刻提醒着我:得扶他们一把!
在村里干了一段时间,接到单位要求党员干部下沉社区的通知,于是拜托村干部帮忙买了一些口罩和酒精,请了假,试着回武汉市区的家所在小区报到。骑着摩托车,带着一蛇皮袋子的青菜就出发去区交通局办理相关手续。门口排队的人很多,失望的人也很多,只有重疾病人和医护人员能去市区,其他人员一律不放行,更何况是没有自驾车辆的。默默地又回来了,返到工作岗位上。自己安慰自己:城里的社区需要志愿者,村里的乡亲也需要人帮忙,哪里都是都一样,那就安心地留在这里!
村子属于老苏区,谈不上贫穷,但也不富裕,大部分人都很勤奋,吃苦耐劳,分散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打工。村里凑钱托关系买了2000多个口罩,人均2个,发放一家就要留存一家的照片作为证据。职业病所致,我在想:要是按照严格的财务制度,这个应该要造发放签字表吧。可这算低值易耗品,量多,金额不大,每家每户签字不现实,拍照也是个可行的办法。村民很容易感恩,领到口罩都很感动,特别是封城后没有买到口罩的村民,一个小举动却温暖了他们的心。
村里收到要求党员捐献爱心的文件,一般不超过100元。可农村的党员觉悟都很高,有的捐几千元,有的捐几百,村里的党员比着捐,村与村比着捐,都想为疫情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借用村支书的话,这是一场事关所有人的灾难,我们不幸地承受着,却有幸能参与到抗击灾难的战役中,尽管危险重重,可我们不后悔。
村民有时候很可爱,疫情传得很凶猛的时候,家家户户不出门,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不近人情;疫情慢慢平息,村民又松懈了,想着赶紧春耕,站在田头拉家常,人误田一时,田误人一年。
我的工作转向了查漏补缺,巡查各个封堵的路口和卡点,提醒村民不能太放任自流,严禁打麻将、斗地主,毕竟危险还没有完全消除;同时代购生活物资、代买药品、代为置办农具农资、代领快递等;每天忙碌且充实。
幸运的是,村里目前只有早期的一例外输确诊病人,没有新发感染者。油菜花开,杨柳拂面,鸟儿掠过天际……是的,春天来了,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花枝招展,充满着希望。